随着声音落下,胖和尚一步十米的走来,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壶酒,“瞧瞧,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千金难得,香得很嘞。”
    姜芙站在玉床前,眼神发虚,僵硬扯起嘴角笑道:“大师可真厉害,这么快便回来了。”
    “嘿嘿,那当然,明日就是第八十一天,臭小子定然会来接你,等回了宫,你想再喝上一口酒那可就难了。徒弟媳妇儿快尝尝,这酒怎么样。”胖和尚笑嘻嘻从袖口内取出碗筷,又掏出一包油纸,小心打开,一只焦黄的烤鸡躺在上面。
    姜芙看的眼皮直跳,这似曾相识的场景,难道胖子都喜欢随身带只鸡?
    胖和尚见她不动,以为她害羞,轻笑一声为她倒上酒,豪爽递过去,“来,干了它,臭小子没死,你又醒了,以后的好日子在后面呢,实在是该庆祝庆祝。”
    “多谢大师。”
    姜芙接过,以袖挡脸低头正要喝,忽然碗面上荡起波纹,两行赤红如血的字诡异浮现。
    【苍梧皇后三月后薨,一尸两命!!!】
    啪!
    碗跌落在地,碎成两半,满满一碗酒了一地。
    这是什么?姜芙心生惧意,面色惨白,袖下的手隐隐发抖。
    是命簿吗?只是为何是血红色的字?
    它给她的感觉很不好,阴森可怖,似提醒她死期将至。
    “哎呀,碎碎平安,徒弟媳妇儿不怕不怕,碎了就碎了,老衲这里还有多余的碗呢。”胖和尚看着地上的酒水一阵心疼,可惜了啊,这么好的酒。
    姜芙目光发直盯着地上的碗,眼睛空洞无神,这是何意?
    她还是逃不脱吗?
    贝齿紧咬下唇,直到嗅到一股腥甜才会神,压下心中恐惧,颤抖起身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大师,我身子不适,这酒……”
    胖和尚担忧抬头,见她面无血色,唇瓣发白,只当是刚醒还未适应,索性摆摆手笑道:“无碍,无碍,你身子要紧,徒弟媳妇儿快去休息。”
    姜芙僵硬着朝他施了个宫礼,抬脚朝玉床走去,这地宫空空荡荡,能躺的只有这张玉床了。
    胖和尚怕她不自在,笑呵呵抱起烤鸡起身,“徒弟媳妇儿好好休息,老衲去外面喝,不吵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地宫中只剩下姜芙急促的呼吸声,她无力躺下,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眼眶渐渐泛红,“为什么?咱们母子究竟犯了什么错,老天要如此对咱们?”
    腹部动了动,宝宝担忧道:“母后,这次……怕是逃不掉了,红色的命簿,代表……”
    后面的话太残忍,宝宝犹豫了,他怕母后受不住。
    姜芙侧身躺着,手轻轻放在腹部,小声问:“代表什么?宝宝告诉母后好不好?”
    越是未知便越是令人恐惧。
    她想知道为何命簿的字会由金色变成红色。
    肚子一阵蛄蛹,宝宝叹息道:“好吧,既然母后想知道,那孩儿便告诉母后,红色的命簿代表着命运被人刻入了命轨中,除了死,无法更改。”
    命轨?姜芙疑惑,“什么是命轨?”
    “命轨就是掌管所有生灵命运轨迹的东西,天地间只有一个,一直被藏在天帝的锁星塔中,无人能靠近。”
    姜芙瞳孔紧缩,“你的意思是想让咱们母子命的其实是天帝?”
    “那也不一定,天帝很忙的,九重天之下分立着无数个小世界,每个小世界都会有自己的主神,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天道,他们掌管着这方世界的所有生灵,而天帝便掌管着他们。”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宝宝,若杀了这方世界的主神呢?命运是不是就会改变?”姜芙撑着床坐起,清眸中闪过狠厉。
    “没用的,命运入了命轨,即便是天帝也更改不了,母后,能做您的儿子,孩儿不悔。”童音渐渐弱下带着落寞。
    姜芙鼻头发酸,轻抚高耸的腹部,抿唇沉思,不会的,万物有阴阳,怎么会没有克制之法。
    苍梧皇后三月后薨……
    她默默念着看到的命簿,心口怦怦直跳,是了,内容未变,只是字体颜色变了,她之前便想着,若她不是苍梧皇后呢?
    或者苍梧没了皇后!
    “宝宝,母后想起来了,你说若母后不在是……”
    “母后快快住口。”宝宝急切打断,“命轨自天地之初便存在,威力无穷,神威更是无人敢挑衅,母后以后万万不能再提,否则后果谁都承担不了。”
    妄想更改命运,本就逆天而为,当初只是一界主神,都差点让母后魂飞魄散,若是命轨反噬,嘶!那后果……
    宝宝沉声警告:“母后,这种话您以后一定不能再提起,不然咱们可能活不到三月后。”
    姜芙手指蜷起掌心一片湿濡,“好,母后记下了。”
    不说,做就是了。
    时间流逝,日升日落。
    待第二日朝阳升起,胖和尚兴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丫头,快随老衲出去,臭小子来接你了。”
    “先不急,大师,姜芙有一事想求您帮忙。”
    胖和尚愣住,“何事?你说就是。”
    姜芙取出一封信,郑重交到他手中,沉声道:“大师,他日若宫中出了大事,施恒……度不过,烦请您将这封信送到施恒手中。”
    胖和尚不以为然,随意将信揣入怀中,笑呵呵道:“老衲当是什么事,不过是封信,放心吧,老衲一定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