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现在在忙,她自当为主分忧才是。
    取出悬在脖颈间的骨笛,有节奏轻吹几声,片刻后,四周传来破空声,几个黑衣人恭敬单膝跪在地上。
    “属下见过毒尊。”
    “去将南边偏房的一男一女杀了,毁容的那个抓起来,不要伤她,留活口。”
    叶儿周身气势大变,凌厉肃杀。
    地上几个黑衣人恭敬叩首,齐声道:“是。”
    风声响起,一道道黑影裹着杀意冲向偏房。
    接着打斗声从偏房内传来,叶儿勾唇嗤笑,西域圣女,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带着野男人藏到宫中,难怪霍庭翻遍了京都也寻不到。
    敢对娘娘下手,一剑杀了真是便宜她了。
    不过西域人善蛊,还是死了最为稳妥。
    转身敛下周身气势,蹲下身便又成了栖凤殿古灵精怪的小宫女,拍了拍昏迷的小荷,轻声喊道:“醒醒,天亮啦。”
    小荷皱眉,眼皮下一阵滚动,茫然睁眼,愣愣看着上方的叶儿一时间回不过神,“我睡着了?这怎么可能。”
    她值夜从来不会睡着,更妄论她鞋子里装了醒神神器,想睡都难。
    吃力坐起,额头一阵胀痛。
    “嘶,好痛。”
    抬手摸了摸,手下一块鼓包异常明显,小荷呆愣了会儿,皱眉低喃,“我……好像被人打晕了,不好,娘娘。”
    说着挣扎起身,歪歪斜斜冲向寝殿。
    叶儿一把拉住她,苦笑道:“行了,娘娘没事,陛下在里面呢,你贸贸然进去不想活了?坐下让我看看你的脑袋。”
    小荷被她按坐在台阶上,脸被叶儿抬起。
    叶儿目光落在她额头,忽的噗嗤笑出声,伸手按了按,“这包鼓的还挺圆。”
    光洁的脑门儿上,一个通红的鼓包赫然立在上面。
    小荷痛呼出声,小脸皱起,挥开头上的手不满嚷嚷,“轻点儿,疼死了。对了,你还没说查的怎么样了?我们怎么都晕了,还有娘娘现在如何了?”
    “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好?”叶儿收回手,取出一瓶药轻轻抹在她脑门。
    小荷疼的呲牙,苦着脸道:“一个一个说,先说娘娘,娘娘没事吧?”
    “别动,越动越疼。”叶儿压着她,认真上药,“娘娘有陛下照顾着自然无事,只是玉儿那边可就热闹了,你猜的很对,玉儿确实有问题,一切等明日自有分晓。抬头,下面的擦不到了。”
    这一夜,狂风四起,清冷的皇宫杀机尽显,一道道身影从宫墙外翻出。
    施景天白衣染血,墨瞳中满是寒光,“你们先走,尽快逃回金国,就说施恒要杀本世子,让父王出兵。”
    “世子,我们走了,你怎么办?”金国侍卫狼狈挥刀大喊。
    他们睡的好好的,这些黑衣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过来,若不是世子提醒,他们怕都要死在剑下。
    “世子,要走也是您先走,王爷还等着您回去,快走……啊,老子和你们拼了。”
    剑光四起,冷月下血液飞溅,分不清是敌是友,施景天清朗的墨瞳染上红晕。
    施恒,这是你逼我的。
    抽出玉笛冲杀过去,清朗如月的身影如一尊杀神,招招致命。
    白玉笛一出,影卫无情的眼中闪过诧异,“原来是你。”
    施景天面具下目光冷然,手中玉笛招招击向影卫死穴,“你知道的太多了。”
    电光火石间,动作猛然加快,既然到了如今局面,他便不能放这人离开。
    玉笛扔出,影卫转身躲过,未察觉飞出的玉笛并未落地,反倒在空中旋转着飞了回来。
    影卫不察,胸口一痛,低头,惊骇看着透胸而出的白玉笛,一口血喷出不甘倒下。
    施景天面无表情抽出玉笛,笛身光洁如初,血滴顺着笛身滴落。
    金国的侍卫所剩无几,哑仆提着滴血的剑站在他身后。
    “世子,这里不能久待,苍梧禁卫军马上就要过来,咱们必须赶紧离开。”一金国侍卫捂着受伤的手臂喘着粗气跌跌撞撞跑来。
    此处是皇宫边缘,禁卫军随时都会过来,他们刚刚死里逃生,体力所剩无几,若再与禁卫军起冲突,怕难善了。
    施景天眸光幽冷,看向被重重宫墙包围的宫殿,冷声命令,“走,回金国。”
    施恒,你我之间的仇不共戴天,改日战场再会。
    远处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几人飞身而起,漆黑的宫墙脚下只剩下一具具尸体。
    明日,京都百姓怕是有热闹看了。
    栖凤殿内,宫女们排成两列恭敬候在门外,里面的声响早已停歇。
    姜芙动了动酸软无力的手指,眉头微蹙,茫然睁眼,她昨夜好似梦到施恒了。
    梦中他与她……想到似真似幻的场景,俏脸一红,羞涩闭眼。
    她怎么能如此放荡,只是一日未见,怎还做起春梦来了。
    不过……那场梦好真实,她的手脚酸软,腰间无力,似真真经历了一场抵死缠绵。
    小心掀开被角看去,身上寝衣完好,姜芙红着脸长舒一口气,果真是场梦,许是多想了。
    “来人。”
    叶儿听到动静忙推门进去,见她醒了,笑嘻嘻问:“娘娘身子可有不适?要不寻太医来瞧瞧吧。”
    昨夜闹了那么久,娘娘又身怀有孕,若是陛下不知收敛伤了娘娘腹中孩子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