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随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簪子埋在树下,虽说娘娘不怕可她怕啊,跟了那么个主子,她得事事为自己留条后路。
    填好最后一把土,起身拍了拍手,匆匆离开,她还得复命呢。
    推开门,里面的女子已经起身,触及她身上的薄纱,红蕊皱眉低头,恭敬站在一旁地上道:“娘娘,已经处理好了。”
    “红蕊,表哥操劳了两夜,想来是累了,你去送盅乌鸡汤。”鲜红的指甲拎起酒壶自己幽幽斟上一杯,递至唇前忽的顿住,她又轻轻道:“别忘了滴上两滴回春露。”
    红蕊大惊,“娘娘,上次已经用过一次,再用若是被发现可如何好。”
    陛下素来疑心重,怕是早已对迎春宫起了疑,不然那日怎么会宁愿去栖凤殿纾解,也不愿来迎春宫。
    楚妃仰头饮尽杯中酒,媚眼如丝的轻笑道:“不会,回春露无色无味无毒,只会引起人最原始的欲望,表哥查不出来的。”
    “去拿一千两银票找海公公,你只用把汤给他就行,他自会知道如何做。”
    第10章 帝王劫
    红蕊咬了咬下唇,白着脸拿了银票出去。
    穿过画廊,见四周无人她慌忙进了一间房,惊醒探头朝外看了两眼才放心关上门,转身看向房里的人压着声道:
    “别说话,听我说,如果我今日回不来,你记得将我枕头里的银子拿走,还有,往后没我照顾你,你一定要离楚妃远远的,不要生事,不要说话,装个哑巴安安稳稳熬到出宫就好了。”
    “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黑暗中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像是要从床上起来。
    红蕊脸色惨白,眼神慌乱的低声喊道:“别动,好好躺着,姐的事你别管,姐时间不多了,你可一定要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听话,咱家可就只剩你了。”
    说完不等床上的人反应,转身跑了出去,这次她的感觉很不好,可楚妃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匆匆来到御膳房,要了盅乌鸡汤,待走到拐角阴影处小心滴了两滴回春露,才深吸一口气,平稳走向养心殿。
    养心殿大门紧闭,只有两个小太监守在门口,见她来了忙献媚笑道:“姑姑怎么来了?”
    红蕊挤出笑,抬了抬手上托盘,“这不我家娘娘担心陛下,命我来送乌鸡汤来了。”
    小太监相视一眼,为难道:“姑姑这……你也知道陛下的规矩……”
    红蕊含笑点头,“放心,不为难你们,你们悄悄把海公公喊来就行了。”
    “呵呵,这好办,姑姑等着。”小太监慌忙弓着腰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福寿海甩着拂尘眯着眼出来,见道红蕊笑的更灿烂,“吆,这是那股风将红蕊姑姑吹来了,姑姑找杂家有事?”
    红蕊单手托着托盘,空出一只手将他拉到一旁角落,悄悄塞了个鼓囊囊的荷包过去,“我家娘娘的意思,娘娘担心陛下操劳了两夜身子受不住,这才劳烦公公劝陛下喝了这盅汤。”
    福寿海捏了捏荷包,眼底闪过精光,暗叹楚妃好大的手笔,笑呵呵接过托盘,“既是楚妃娘娘的美意,杂家哪敢不从啊,放心吧。”
    不过是蛊汤,只要送进去,甭管是谁喝的,楚妃都会认为是皇上喝的,呵呵。
    托着汤福寿海推开殿门,不动声色上前,小心放下汤蛊,轻声劝道:“陛下累了一天,喝口汤解解乏吧。”
    “谁送的?”御案前施恒皱眉看着奏折,头也不抬的问。
    福寿海知道瞒不过,忙笑呵呵道:“禀陛下,迎春宫的红蕊姑姑送来的,说娘娘担心您,特命她送乌鸡汤来。”
    “陛下,楚妃娘娘对您可真是上心,您要不喝一口?尝尝味儿?”
    小心翼翼的语气里带着试探。
    施恒扫了他一眼,扔下奏折靠向椅背,嘴角缓缓上扬邪魅笑道:“这次又收了多少银子?”
    福寿海噗通跪下,惶恐喊道:“陛下明鉴,老奴……老奴……老奴收的钱全在这了。”
    闭眼咬牙,掏出怀里荷包,双手托着举到头顶。
    恒帝多疑,他若是敢有一分隐瞒,等待他的只有死。
    果然,高座上的人笑意收起,冷哼一声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滚一边去。”
    见了钱什么都往他跟前送,要不是看他从小伺候的份上他早就杀了他。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心口闷堵的更加厉害,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下了早朝后他就如此,到了现在还不得缓解。
    舔了舔干涩的嘴角,端起鸡汤喝了下去。
    皱眉拿起奏折,养心殿寂静无声,福寿海滚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站着大气不敢出。
    忽然,砰的一声,奏折被狠狠扔在地上,厚长的纸散了一地。
    高座上的人怒斥一声,“废物!”
    福寿海脸上的肉跳了跳。
    第九个了!
    也不知道那些大臣写了什么,竟惹得陛下如此动怒,怯怯抬眼偷偷瞅了一眼。
    高座上施恒黑着脸,喘着粗气靠近椅背。
    俊美清冷的脸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心跳快的像要跳出来,施恒迷蒙捂着胸口,清目中透出迷离,从下腹处升起一股股热流烫的他难受。
    福寿海见状心里咯噔一下,陛下这模样怕不是楚妃的汤……
    狠狠咽下一口口水,方小心上前,低声问道:“陛下?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