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品:《农门一品夫人

    这不,这两天又有几个忠心的下属,拖家带口的来投奔李凌寒了……
    吃午饭的时侯,沈清见李凌寒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沈清叹了口气,忍不住说:“就二爷目前的情况,留太多人在身边,怕多有不便!”
    这话还没讲完,李凌寒冷若冰霜的目光便射过来:“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不管他们!”这声音冷得掉渣,仿佛若沈青说出一个是字,便用那眼刀将她杀死一般。
    沈清有些来气,瞪了他一眼,便埋头照顾女儿吃起了饭。那男人面前的食物,愣是一口没动……
    喂好了女儿,沈清才让张妈把人抱走,她才对那男人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何不让他们也好好的修身养息,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此话怎讲!”那李凌寒似来了兴致。
    “一年前,我用手头的银钱,在五十里外的野牛岭,用我哥的名义买了二百亩荒地!那里四面环山,坝子里有倒平坦得很,水源的话,只要不是大旱,倒也不愁!”
    沈清这人就是有个毛病——见不得别人有困难。脑子一热,竞然把自己准备好的退路给让了出来。
    李凌寒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沈清被他的视线看的极不自在,只得说道:“我是个贫苦人家出来的女儿,握着银钱不踏实,手里要有田土才踏实,便置买了这些,您就别多想我是怎么个意思了。”
    李凌寒听罢,不屑的一撇嘴,“我哪有多想,是你多想了罢。”
    沈清笑笑,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安置好他们,二爷的用度就可以减上许多了,只是前期要辛苦些!”
    “嗯,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李凌寒应道,便连忙起了身,叫了黑风,大东进了书房!
    沈清也让张妈带了信给玉竹,决定把那些钱先拿出来用着,反正田地房屋弄好以后,还是自己的,还省得自己请人。
    一个月后,天气也正常了,来投奔李凌寒的那些下属亲信,拖儿带女到了庄子处,见那房舍也好,田土也好,都归整得很是像模像样,住下后,他们仔细的熟悉周围环境。
    还看了宽敞的粮仓,整齐的鸡舍,牛圈后,便也觉得这是条活路,他们也将能好好活得下去,少将军没有丢弃他们。
    沈清的种种表现,太让李凌寒意外了——这见识与胸襟,哪里像个乡野村姑?
    李凌寒私下也极不放心,又派人去查了那沈清老家的底细,平日里也总是留意那女人的情形。但沈清平日里除了领着女儿下地去看看田地里的蔬菜,做些针线活,偶尔去书房拿几本书看看,什么也不做。
    那书册李凌寒也看了,不过是前几日让大东买来的《方圆游记》,李凌寒叹了一口气,这女人,终究是难以琢磨的。
    也许她做这么多,不过是想收买人心罢了,毕竟她还有一个女儿 ,将来可是要靠他这个父亲给她打出一片天的。
    而且,这女人竞是不能再生养了!若想一世太平,还得靠自己的丈夫出人头地……
    可惜书意是女娃!可惜这女人不能再生孩子了! 这样的女人,那作派竟也是能屈能伸,养出来的孩子,哪是池中之物?
    想到这些,李凌寒心中又是闷闷的不痛快!随后便又自嘲道:这么多年的草木皆兵,这眼下,连个女人他都防得如此厉害,但也对自己一时的谨慎过头有些许不以为然。
    ……
    每次面对李凌寒的探询目光,沈清自认弄不清这男人的意图,但有一点她是明了的,那就是该做的都做了,将来若是同李凌寒绝裂了,那他也不至于太过份。
    沈清这边殚精竭虑,李书意却是极快活的,小小年纪的她,这些日子,跟随着李凌寒穿梭于庄子各处,荷包里带着玩具与糖果,与那些小孩子玩成一片,逗得那些孩子唯他马首是瞻,俨然一副孩子王的样子。
    ☆、第七十四章 皇帝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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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这边殚精竭虑,李书意却是极快活的,小小年纪的她,这些日子,跟随着李凌寒穿梭于庄子各处,荷包里带着玩具与糖果,与那些小孩子玩成一片,逗得那些孩子唯他马首是瞻,俨然一副孩子王的样子。
    ……
    这些日子,李凌寒的伤情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适合长时间的劳累。但他依然只坐在轮椅上,除了亲近的几个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体恢复了八九成,只当他这辈子就是如此了。
    他的谨慎沈清能理解,但这些日子,庄子外突然多了许多陌生人,每次去上街,身后也会有人跟踪的感觉。
    沈青的心中不安了,于是在一天赶集归来,沈清特意去书房找了李凌寒。
    李凌寒看到主动进书房的沈清,心中还有点奇怪,看她那郑重其事的样子,李凌寒把大东使了出去,才问绷着一张小脸的沈清:“有事?”
    “对!”沈清点头。
    “坐吧。”李凌寒放下手中的信件,看着沈清,等着她先说话。
    “二爷,最近庄子附近总有陌生人出入!”
    “没事!都是些小喽啰!他们不敢进来的,也不会做什么!”看李凌寒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
    “是否朝中将有大的变故?”沈清肯定的问道。
    李凌寒惊讶的看向面前一脸认真的女人,好一会才说:“是。”
    “李家会不会涉及进去?”沈清步步紧逼。
    李凌寒不再言语,他盯住了沈清好半晌,见这女人那完全不闪躲他的眼神,他思量了一会,轻轻地点了点头。
    “二爷若是念在书意的份上,就答应我两件事。”
    “说。”
    “一是,如若李家涉事,要是有一丁点不对,请二爷提前多些日子告知我们一声……”沈清平静地道。
    “嗯?”李凌寒皱眉。
    “我和女儿及家人好及时逃走。”沈清说得很坦然。
    这时,李凌寒却被她胆大包天得不知所以然的这话说得岔了气,被口水呛倒,强烈地咳嗽了起来。
    无视他的惊讶,沈清继续说她的条件,“二是,如果李家成事,日后我的孩儿自会以来家族子身份出仕,到时还望二爷照看一二。”
    败了她是要举家都活着,成了,她也要占好,要孩子靠着汪家的庇荫顺风顺水,李凌寒看着这脑袋不知怎么长出来的女人,眉头拢得死死地,完全不知该如何看待她才好。
    静默半晌,李凌寒开了口,开口便问,“你是哪来的胆子?”哪来的胆子说得这话?
    沈清没作声响,只是半垂了头。
    “你认为我会应允?”李凌寒这次问得极为平静。
    “不知道。”沈清从他口气里听出些许不对,她随即抬起了头,看向了李凌寒。
    这时的李凌寒,冷硬里透着沉稳,身上哪有刚刚一点的悲凄。沈清心里一凉,不过,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平静看着这个男人。
    “看来,你心中无李家,也无我。”
    “二爷此言差已,若我心中无李家,岂会做如此许多!至于说心中无你这点,难道二爷心中有我?”彼此彼此罢了。
    闻言,李凌寒轻笑出声,嘴角微微翘起,“你这女人果然不凡。”
    “彼此,彼此,民妇也常常被二爷的老谋深算所折服?”沈清忍不住说了一句褒贬不明的话。
    ……她在汪永昭的面前,表现得还是太高调了,反常即妖,这李凌寒怕是早就想来弄清她底盘了。
    “第一次有人这样夸我。”李凌寒轻笑了一声,又说道:“我自有打算,你就放心吧!毕竟书意是我李某唯一的女儿,我也不希望他有事!”
    沈清提着的心落了肚,才郑重其事地对李凌寒道了谢。
    ……
    与此同时,京城的左家却出了事,左世荣庶出的三儿子,也就是左离的庶弟左科,前天晚上在外头喝花酒时,跟一官员的儿子抢起了花娘。
    这左科指使七八个家丁围殴那人,打断了那人的一只手不算,还仗势欺人,逼着人家脱光衣服,在大街上跑一圈!
    原本以左家当下如日中天的权势,根本无人敢管!但坏就坏在此事被深夜出诊的七王爷轩辕庄楠碰了个正着。
    轩辕庄楠本就是一个心地无比善良,内心纯净如水的人。二话不说就上前阻止——谁知那几个家丁,有眼不识泰山,竞把拳头招呼到了轩辕庄楠身上……
    这也难怪,本来这七王爷一向深居简出,认识的人本就不多,而且向来衣着普通,再加上是夜晚,光线又不好……
    无论怎样,左家这回可是闯下了滔天大祸,楚皇轩辕良得到消息时,又气又急,当场就踢飞了报信的小太监,急匆匆的就赶往了七王府……
    瞬间,这位三公子就把权势滔天的左家推到了风口浪尖。左离第一手消息时正在军营里。当时就摸黑赶了回去……
    这对李凌寒而言,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左家向来又不得人心,所以此时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数……
    若想扳倒左世荣,此时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得到消息的李凌寒一大清早,急冲冲的 拍响了沈清的门:“你们母女两个现在赶紧收拾好了东西,半时辰后,给我赶紧去野牛岭!”
    “出了什么事?”沈清一边急跑过来开门,边叫女儿起床,一边问李凌寒。
    被大东火急火燎叫起的 张妈边理头发,边问:“二爷,出了什么事?”
    这边大东催促着张伯跑出来“收拾东西去,咱们赶紧走。”
    “问这么多干嘛?走就是了!”李凌寒吼完,厉眼瞪着他们,见他们只愣了一下,就又跟被野兽追似的回过身去收拾东西去了。
    沈清拉过女儿往里走,又赶紧地回过身,这才又恢复平常神色转脸对李凌寒道谢,“谢二爷过来报讯。”
    李凌寒听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要走。但刚转过身,后面气喘吁吁快马赶过来的大东一见到他,对着他就跪下:“二爷,二爷,皇……皇上驾崩了……”
    沈清看了黑风一眼,再看看李凌寒。这男人铁青的脸看过之后,再又看了看大惊失色的两个老仆。
    沈清见他不开口说话,实在忍无可忍了,力持冷静地问李凌寒,“二爷,是走还是不走?”
    脸色难看的李凌寒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挥袖而去,大东和黑风也跟随而去了。
    “二奶奶……走还是不走呀!”张妈也吓白了脸,小声问道。
    “现在不急了,你们去屋里收拾一下,别,让我先想想……”沈清想了想离去前李凌寒那紧皱的眉,还有那晦暗不明的脸。
    所以他没说让她的走,但也没说不走,她思来想去,决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们还是走的好。
    说来,这皇帝走了,要是李家倒了大霉,她跑远点,得了讯,可以再跑远点……要是没更好,权当出去玩上一回,局势稳定了再回来也不迟。
    再则,李家没出事,这里的田地和屋子也是她的,跑不了,待到形势一明朗,再回来就是。现下走了,无非是先赐换个地方讨生活而已。如此一想,沈清的思绪清明了,对着张妈就说,“把紧着用的先收拾了,值钱的贴身带着,咱们就当出去玩上一趟。”
    没一会,李凌寒他们三人便骑马出去了,看他现在倒不装残疾了,还亲自出去办事,可见有大事发生了。
    张伯把 马车套好后,他们几人把一部分粮食,肉全搬上了马,在清晨时分,几人锁好了庄子上里里外外的大门。
    连带叫上两只雕儿,把大黄狗都提上了车,赶着马车走了。
    几个大人一脸沉重,反而是李书意挤坐在马车上乐呵呵的,脸上一点担忧的情绪也没有。
    沈清要走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要是有大乱,李家肯定也不会太平静,李家有一个花姨娘就可以把李府搞得天翻地覆了。
    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有什么大乱子,她肯定是要被波及的。到时候一陷进李家事务里,怕是抽不得身了。
    她不能让形势把她带进李家,她一直不喜欢那个地方,知道一进肯定会被困住,尽管她现在也是被困住,但困在那种地方,对她还真是折磨了。
    她现在活着必须努力,也确实是必须干活才能好好活下去,但这种活法,比成天跟着一群女人勾心斗角要来得强。
    而对她来说,现在这个有孩子的家,是她来这世上用尽心思,努力过才得来的生活,她为此忍耐过,流过太多血泪,现如今的日子得来不易,所以哪怕有一点陷进那种地步的可能,她都要断绝。
    现在这关头,想来想去,走是上上策,吃不了亏,远着点看形势变化,比近着看要安全得太多。
    如果顺利,几人紧着赶大半天的路,应该是赶得到那山谷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