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坚低下头来，苦涩地笑了，“实际上，我感觉这段时间的我，都不是我了。即便我说了，或许你也不会相信。我们……我们是醉酒后上了床，然后走到一起的。”
    赵婉清瞪大了眼睛，脸上漏出震惊的表情来。
    她缓缓地道，“是有些不像你……但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发生这种事情，也算正常。无论怎样，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就好。”
    “相爱？”张廷坚反问，音调带着自嘲的味道，“我现在已经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了？”
    赵婉清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那你们两人，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张廷坚再次苦笑，“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大概是床伴的关系。”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是迷迷糊糊，说不清楚。
    说喜欢吧，可是两个人仅仅认识了几个月，而且大部分到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也没有共同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
    说不喜欢吧，他又对她时时刻刻念着，想着，真的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不是‘爱’，他不清楚。
    “没有发展成男女朋友，然后结婚的可能吗？”听了他的话，赵婉清试探着问。
    张廷坚暗自苦笑，如果有，她早就带他见家长了。
    他破坏了她的相亲，并且明确地表示，他会为此事负责，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带他见家长。
    在她住院时，他误打误撞碰到了她的奶奶，她也只是介绍说，自己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
    她也告诉过自己，对于两个人的关系，用“好友”两个字来形容比较恰当。
    因为这些，他一直认为，她对他的感情，还是不够深，对他们两人的感情，也是不自信的。他想着，或许在心灵深处，他与她，都不相信一夜情会修成正果。
    “目前看没有，”他笑笑，“不过是身体上的慰藉，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像在风中摇曳的蛛网，说断就断了。”
    不远处，李雅涵听着，脑海中“轰”地响了一声，此后一片空白。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也仅是个床伴而已……她无力的身体沿着墙面缓缓滑落，整个人瘫坐在地面上，像一滩烂泥。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她期待得太多了。她希望面对她与赵婉清的时候，他会偏向于她。毕竟，现在与他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人，是她。
    而且她来这个宴会的目的，也是想要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偏向于自己，值不值得她爱下去。
    现在看来，这两个问题都有个答案。
    她李雅涵，不过是个床伴而已，床伴怎么和他心中完美无瑕的赵婉清相比？
    她想着他看赵婉清的温柔眸光，想着他为她拨开刘海儿的温柔动作，觉得自己卑微渺小到尘埃里，就像地上的一粒灰尘。
    两道清泪沿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流进她红艳艳的唇角边，一片苦涩。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难受与痛苦，只感觉整颗心被挖走了，腹中空落落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