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峙
作品:《我的微观我的世界》 秀禾外表坚强,总是给人以温文尔雅的感觉,因为她知道,大家都说人活着应该乐观,应该积极向上,她只是表现出大家希望看见的样子。而实际上,她却是一个极度伤感的人,总是夜深人静了,很多事情便浮上心头,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自己的经历都太让人觉得伤感,还是因为秀禾自己太容易伤感了,她觉得,自己的一生,从来就没有一天是让她觉得舒心自在的,她觉得自己没有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没有哪一天是不用担心这个不用担心那个的,而又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所以也造就了她要强,不喜欢,也不习惯依赖别人的性格,都说女人应该会撒娇,女人应该学会依赖,可是秀禾却觉得自己做不来,从前是不敢,结婚以后是不想。其实她缺的就是安全感。
而跟他一起生活多年的老公却从来不知道这些。每当秀禾说,别人就总是不信,觉得秀禾太要强了,所以慢慢,秀禾便不再说,跟谁都不说了。
起初,刚结婚那会,朋友总是说,男人成熟的晚,得教,后来朋友又说,她老公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往往这样的人是因为心里有,而不会表达,再后来,她被老公的天真彻底打败了,她千方百计的想要了解他,想要走进他的内心,而真当她走进去之后,才发现,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起初秀禾还抱有的一丝希望,却彻底破灭了,于是她又后悔,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从前,让自己心里还可以有一丝的幻想。
磕磕绊绊的这些年,秀禾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的隐忍和煎熬是一般人都难以想象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在跟自己过日子,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自己的。
有时候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自己那么不值得人心疼,没什么自己那么不值得人在意,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如别人了?
可能是因为秀禾的隐忍和不争不抢,所以他们之间没有很深的矛盾,他们之间只是很平淡,平淡的有时候,秀禾觉得自己是在跟自己过日子,就是这样。
某一天,袁牧又来找秀禾,他这次倒是先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她等秀禾来找她。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走吧!别人看见不好。”
“你怕什么?我不会怎么样!”
“我怕什么?你说我怕什么?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是有夫之妇了。”
“我知道,我知道。”
他的声音忽然深沉起来,慢慢的没有听不见了。
“我看是谁来了。”
不知道是谁,从后厨把强哥叫了出来,他有点趾高气昂。秀禾似乎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请你快点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不,为什么要走呢!来了就和一杯吧!”
似乎火药味更浓了,秀禾有点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也好,我也正有此意。”
袁牧似乎也有点较劲,似乎没有前两次来那么和善,可能也是因为秀禾老公的挑衅。
“什么,喝什么酒啊!你快点走,你也回后厨去,一会要忙了。”
可是尽管秀禾一再阻止,两个男人还是相互对视着,没有管秀禾的劝阻,让服务员送来了酒,只拿来了两个杯子,一个菜都没有,就准备拼酒了。
秀禾见阻止不了,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桌子的中间位置,似乎准备看着这两个男人在她面前为了她而开始的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她甚至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还是只盯着对方看,然后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谁也没有打算服气谁。似乎忘记了秀禾的存在,而他们两个人的酒量,秀禾则一清二楚,都是那种几杯酒下肚便忘乎所以的人,再这样下去,秀禾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再喝了。”
“你别管,今天不喝醉谁也不能走。”
秀禾的老公似乎是要分个高低,想要争个高下。
“我不舒服,我想回家了,你们在这儿喝吧!”
“要不今天就算了,改天再继续。”
袁牧听见秀禾说不舒服了,立马改变了态度,想快点结束这场比赛。
“不舒服我找人送你回家,今天不喝个一醉方休,谁也不能走。”
秀禾见老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太了解他的个性,简单粗暴而且又很倔强,看不见他想要的结果,他绝对不会因为秀禾假装的不舒服而退却,秀禾真担心他用自己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这样的问题,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受伤害。
“你快点走吧!我求你了。”
秀禾对着袁牧,用几乎祈求的眼神看着袁牧,在他们四目相对的视线里,她知道,他读懂了她内心的尴尬和不堪。起身就要离开。
“不能走,不能走,说好了一醉方休。”
“我看秀禾是真不舒服,要不咱们改天?”
“秀禾,秀禾是我老婆,她不舒服也应该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老公似乎有些安耐不住了,不过,这也早超出了秀禾的想象,她以为他会直接动手或者用更粗鲁的方式。
“哎!秀禾,你不要……”
袁牧看见秀禾拿起一整瓶酒一饮而尽,连忙要去阻止。秀禾身子晃了晃,夺门而出。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面对今天这样的局面,从来没有想要过背叛,也从来没有想要伤害谁,她从来都是宁愿自己多承受一些。然而今天,她被自己的坚持给打败了,她不知道自己回家怎么给老公解释,应该解释些什么。结婚那么多年都不曾提起的往事,如今又要翻出来晾一晾,这对于秀禾来说才是噩梦一般。
她踉踉跄跄的穿过小巷,昏黄的街灯下,她伴着自己长长的身影,走向回家的路。
“你慢点,等我一下。”
只见她老公从后面一把抓住了秀禾的胳膊,可能生怕她会摔倒。
而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简简单单的一段路,秀禾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次了,从来不曾有这样一只手,在这样的夜里,伸手去抓住过她。
秀禾侧了一下脸,没有转身,顿时一种熟悉的陌生感涌上心头。
她的内心深处是孤独的。